50、50_二嫁青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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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0、50

  大同战事再起,消息八百里加急送到御前,边陲被破一事引起朝堂哗然。

  “陛下,此战从宁远侯父子失利起就不受控制,陛下如今还不下旨问责,如何和这天下的百姓交待?”

  “礼部尚书真是有意思。”锦衣卫指挥使淡淡瞥了过去,“胜败乃兵家常事,你已经不止一回要陛下问责宁远侯。你怎么不问问兵部尚书,什么叫稳军心?今日问责宁远侯,明日你是不是又要陛下问责今日失利的将领?通通都问责,谁来带兵,礼部尚书你吗?!”

  谁也没想到锦衣卫指挥使会在此时开口。

  众位大臣都知道,锦衣卫是皇帝的鹰犬,是皇帝的耳目与口舌,大部分都代表着皇帝的意思。

  此时此刻皇帝最亲近的指挥使开口,让原本想要附议的大臣都连忙闭嘴观望。

  其实现在的情况和锦衣卫指挥使说的一样,问责了将领,寒了他们的心,让谁到前边打仗去?

  于是众人都看向兵部尚书。

  兵部尚书垂着头,一副昏昏入睡的样子,仿佛根本不知道朝堂上正在议论要紧的战事。

  大家一看兵部尚书都这样,更不好说话了。礼部尚书却是一条路走到黑,再度进言:“陛下,即便不问责,也该派周边的驻军援助。边陲不包,危急啊!!”

  说着老泪纵横地跪倒哀呼。

  皇帝冷眼看着一应臣子,面上渐渐露出不耐来,却又是笑了。

  皇帝突然发笑,更叫所有人惶恐,纷纷在猜测帝心如何,这是气糊涂了还是怎么了。

  “朕早有下令派驻军支援。”皇帝发笑,丢下话在众目睽睽下站起来离开,丢下众人面面相觑,不知所措。

  很快,大同危急的事就在京城传开。

  这是惠静出嫁后回娘家的日子,她坐在马车上听着对宁远侯府不利的话心里总算舒服多了。

  她出嫁前,母亲就告诉她李夫人是个拎不清的,成婚后就立刻把她这婆婆的气焰给打下去,不然他们李家恐怕是给她脸色看。

  她做到了,第一日敬茶后就拿出皇亲国戚的架子,让李家众人看清楚即便她现在没有郡主封号也不容许她们看低。

  李家众人和亲戚见她气势大,果然不敢造次,和她说话都小心翼翼的。

  可这些都不能让她高兴,即便她嫁给了自己喜欢的郎君。谁人能知道,她的丈夫在新婚夜根本没有碰她,反倒是喝得不省人事,让她活活被熏了一夜。

  第二日依旧如此,让她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。

  新妇成亲没有圆房,被传出去,她真的没脸见人。而且睡她身侧的夫君嘴里还念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。

  惠静心里发恨,可母亲告诉她,在丈夫面前一定要温柔体贴,这样石头也能焐热。等李青志忘记了萧家那个小蹄子,自然就和她琴瑟和鸣。

  是此,惠静憋了一肚子气也不能发,坚持到今日差不多是极限了。李青志虽然陪着她回娘家,也谅他不敢不陪,可冷着一张脸,明明她才是受委屈的那个,让那个她怎么可能情绪不崩溃。

  但好歹听到宁远侯又被参的坏消息,总算是找到一个发泄口。

  “宁远侯府不是说才解封,怎么边陲又出问题,看来是在劫难逃了。也好在母亲有远见,不然夫君你今日恐怕还是要被连累。”

  惠静拿帕子挡住嘴角的笑意,一番话把萧家又往泥里贬。

  李青志听到边陲危急心情沉重,见她居然还冷嘲热讽萧家,气更是不打一处来,面上功夫也不做了斥道:“你原是斥百姓供奉的,居然目光如此短浅,只知道恩怨是非。如今边陲危急,在国家危急关头,容得你胡言乱语?!你再如此乱言,别说我李家先不容你!”

  惠静不想只是一句,就引来劈头盖脸的责骂,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。边哭边骂道:“是你李家对不起人,是你李家贪生怕死要受牵连,我不知道好歹,你们李家忘恩负义又叫什么?!”

  李青志被噎了个哑口无言,背过身去彻底不再理她。

  惠静哭了一路,下车时双眼都肿了,长公主把女儿拉到一边问,当即气得摔东西:“他居然没和你圆房,还敢说你不是!”

  边上的婆子连忙相劝,好歹才没让她要拿了鞭子去打女婿。

  虽然是被劝住了,长公主却还是气不过:“他不懂怜香惜玉,自然有人懂得怜香惜玉的!去找几个英俊的,唱小曲的,让他们进府来献唱,叫李青志就在边上陪着看!”

  此话很快就传到驸马耳中,一听长公主居然这样落女婿面子,怒气冲冲要去阻止,可才走了两步又停下了,冷冷一笑。她爱怎么胡闹怎么胡闹,他急个什么,闹到最后,要没脸的也是她!等真正害了女儿,她再哭去吧。

  左右他也管不了这个丢人现眼的女儿,随便他们母女爱怎么闹怎么闹。

  当日,李青志直接丢下惠静就回了家,李夫人听闻儿子是自己回来的,连忙去问情况。

  一问随同去的婆子,听到说长公主居然喊来外男陪着小儿媳妇,那些个卖唱的还敬酒到儿媳妇跟前,就差没黏上去。李夫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,双眼一翻,昏倒了。

  李家和长公主结亲闹得是非不断,大同那边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候。

  萧幼宁每日在山上看着我朝大军一退再退,心里十分不好受,而且还没有父兄的消息,先前担惊受怕过的恐惧再次升起。不过几日,叶慎好不容易养得圆润的小脸又尖了。

  圆果每天陪着她站在山上看战况,在第六日的时候,本朝大军都快退到山前,让两人看得心都跳到嗓子眼。

  在她快待不住的时候,远处掀起一股沙尘风暴,杀声震天。

  那股风暴一直从外往内包抄,如同沸水倾注入瓦剌驻扎的营地。萧幼宁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,一转身就往山下跑。

  圆果和士兵忙跟上要拦她,她红着眼道:“我爹爹在前线杀敌,我已经没有什么危险可言,到这个时候,难道还不允许我到营地里做点什么?”

  前几天她就听到说营地军医忙不过来了,虽然她只有一个人,但好歹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。而且先前是怕自己下山的事被送到父亲跟前,让他分心。

  如今大部队已经包抄过来,是决胜的时刻。

  不管此战如何,胜败都和父兄一起!

  她铿锵的言语让众人都沉默了。

  她对着众人微笑:“我一个人力量有限,但是这山上还有起码两百人。”

  士兵们心中一凛。

  是啊,将军已经现身了,所以现在下山也不算违背将军的命令。而且他们也还都是陪在姑娘身边。

  两百余人很快就下山去,来到伤兵营里,开始帮着军医照顾伤兵。

  瓦剌没想到宁远侯死而复生,还从后头包抄过来,震惊中想要全身而退已经不可能。

  连着三日,瓦剌军好不容易撕开一道口子,他们的将军带着部分亲兵狼狈逃离。

  在敌国将军逃离后,军营里响起震天的欢呼声。

  萧幼宁正帮一位伤兵换药,听到声音,眼眶一热,几日来的担忧都化作眼泪淌了下来。

  她再见到父兄是在半夜时分,伤兵都已经妥当处理,宁远侯也空下来,匆忙到后营看女儿。

  他宝贝女儿头发挽成男子的发束,一张脸都是灰泥,傻傻站在那里笑,让他心疼又自豪。

  “再过一阵,我们就可以回家了。”宁远侯快步上前,抬手拍拍她脑袋,笑得灿烂。

  萧祁烨亦在边上傻傻地笑,还想跟着父亲一样去摸摸妹妹的发,才抬手就扯到肩部的剑伤,疼得哎哟直叫唤。

  萧幼宁新学的包扎派上用场,一边帮兄长包扎,一边细问这几日的情况。

  原来他们早就打算好,先放松对付警惕,然后绕后包抄围剿。虽然没能让主将留下,但此战瓦剌折兵三四万,一时半会是无法恢复元气。

  更重要的是……宁远侯看向女儿,神色不明白地说:“我能顺利包抄,还有叶慎送的消息。他的差事办好了。”

  叶慎,是萧幼宁更不愿意去设想的人。她害怕听到什么不好消息,毕竟他是深入瓦剌了,如今听父亲说他差事办好,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,高兴地问:“那他什么时候回来!”

  然而她父亲只是沉默看着她,那样的眼神让她笑容渐渐敛起,神色变得无比严肃。

  “他……出事了?”不知过了多久,她才喃喃问出一句。

  不然父亲明明收到他的消息了,却还不见他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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